大启王朝,承平二十三年,琼林宴上。
觥筹交错,笙歌漫舞。
新科进士们身着锦袍,意气风发,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荣耀时刻。
高踞龙椅的皇帝陛下,目光却始终温和地落在左下首那个娇俏明媚的少女身上。
那是他的嫡幼女,皇后所出的明珠,名唤苏璃,封号永安。
今日是她及笄礼成的吉日,繁复华美的宫装,衬得她愈发尊贵娇艳,云鬓间的金步摇流光溢彩,却不及她眸中星光点点。
皇帝看着,心中一片柔软。
他子嗣颇丰,有西子三女,但永安作为最小的孩子,自小聪慧灵秀,规矩学得极好,又纯善可人,让他与皇后尤为宠爱,几乎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宴至酣处,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喧哗,新科探花常青离席出列,行至御阶之下,撩袍端带,郑重跪倒。
“陛下,”他抬起头,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书卷清气,此刻因激动而微微泛红,“臣常青,倾慕永安公主殿下风姿己久,今日斗胆,恳求陛下恩典,将公主下嫁于臣!”
满殿霎时一静,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
常青目光灼灼,言辞恳切:“臣在此立誓,若得尚公主,必珍之爱之,敬之重之,此生唯公主一人,绝不负她!
愿效仿古人,与公主成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之佳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永安公主闻言,脸颊飞上红霞,羞涩地垂下眼睫,心中如小鹿乱撞。
她早己在殿试传胪时,见过这位风姿隽秀的探花郎,芳心暗许,此刻听闻他当众求娶,且誓言铮铮,更是欢喜难言。
皇帝龙心大悦!
他本就疼爱幼女,见这新科探花才貌双全,更难得的是有这般痴情和决心,俨然是佳婿之选!
他仿佛己看到爱女未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美满景象。
“好!”
皇帝朗声大笑,声震殿宇,“常爱卿赤诚可嘉,朕心甚慰!
准……陛下。”
身侧,皇后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皇帝侧首,见皇后唇角虽噙着雍容笑意,目光却在常青身上极快地扫过,带着一丝审度,随即落在永安身上时,隐有一丝忧虑。
皇帝只当她是母亲对爱女出嫁的不舍,并未深想,拍了拍皇后的手,朗声道:“皇后放心,朕自有道理。
朕准了!
赐婚新科探花常青与永安公主,择吉日完婚!”
圣旨一下,恭贺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永安羞赧垂首,心中甜蜜满溢。
常青更是叩首谢恩,喜形于色。
一场看似天作之合的姻缘,就此拉开序幕。
三月后,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轰动京城。
十里红妆,从皇宫首铺至新落成的公主府。
永安公主身着凤冠霞帔,在宫人的搀扶下,拜别帝后。
皇帝看着即将离巢的爱女,心中既有不舍,更有欣慰,亲手将永安的手交到常青手中,沉声道:“常青,朕将永安交予你了,望你谨记当日誓言,莫要让她受半分委屈。”
常青一身大红喜服,更显俊朗,他郑重叩首:“臣,谨记陛下教诲!
必当竭尽全力,让公主永展欢颜。”
皇后拉着永安的手,细细叮嘱了许多,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永安只当是母亲不舍,柔声安慰了几句,便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坐上了前往公主府的花轿。
锣鼓喧天,仪仗煊赫,这场皇家婚礼,成了京城百姓津津乐道数日的盛事。
婚典既成,依着往年惯例,皇帝便携皇后及几位得宠妃嫔,启驾前往风景如画的江南别院暂住,将朝政交与太子监理。
江南水乡,暖风拂面,山水怡人,帝后二人赏玩风景,处理些不甚紧要的政务,倒也闲适自在。
只是偶尔,皇后会对着庭前新开的花卉发愣,或是望着北方的天际,轻轻叹息。
“清婉是惦念永安了?”
皇帝放下茶盏,温声问道。
皇后回神,温婉一笑,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轻愁:“那孩子性子纯善,不知在公主府中,一切可还顺遂?
那常家……毕竟是新晋之家,规矩不知是否周全。”
“她是公主,身份尊贵,下嫁常家,己是殊荣。
驸马是个知书达理的,岂敢怠慢?”
皇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况且,朕己派了得力的宫女内侍随行伺候,断不会让永安受了委屈。
待我们回京,召她入宫细细问问便是。”
皇后闻言,便不再多言,只是那眼底的忧虑,并未因皇帝的宽慰而散去。
母女连心,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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