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颜的手指攥紧了软榻的锦缎,指节泛白。
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懵懂又委屈的样子:“父亲…… 父亲忙。”
“忙?”
温如玉首起身,理了理袖口的绣花,“再忙,也不会忘了疼人的。
妹妹啊,不是我说你,你总这样闷在院子里,见了父亲也不说话,父亲自然记不得你。”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后日端王殿下要在府里设赏花宴,父亲让我带你一起去。”
温书颜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 我能去吗?”
“怎么不能?”
温如玉笑得得意。
“父亲说了,你也是尚书府的嫡女,总闷着不像样。
不过妹妹可得记着,到了宴会上,少说话,别给父亲丢脸。
尤其是在端王殿下面前,别像上次那样,盯着人看个不停,惹得旁人笑话。”
上次宫宴,她故意引着话题提端王,又趁温书颜不注意推了她一把,让她正好撞进端王怀里。
事后京中便有了 “尚书府嫡女痴恋端王” 的闲话。
温书颜果然红了脸,咬着唇不说话,一副被说中心事又羞恼的样子。
温如玉见目的达到,又说了几句敲打她的话,才施施然带着丫鬟走了。
人一走,温书颜脸上的娇憨委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拿起那碗姜汤,仰头一饮而尽,辣意呛得她咳了两声,眼里却没了半分水汽。
“小姐,二小姐太过分了!”
挽月气得跺脚,“她明知道外面那些闲话是她传的,还故意来戳您的心窝子!”
温书颜把空碗放在小几上,拿起榻边的帕子,指尖灵巧地挑开那个歪扭的结,重新起针。
藕荷色的丝线在她指间穿梭,很快就绣出了半朵含苞的玉兰,针脚细密,纹路清晰。
“过分?”
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冽,和方才判若两人,“她若不过分,才该让人担心。”
刘氏母女的心思,她早看透了。
无非是怕她这个嫡女碍眼,想把她踩得死死的。
让她去端王的赏花宴,一来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坐实 “痴恋端王” 的名声;二来,恐怕还有别的算计。
端王赵珩,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手握兵权,是朝堂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父亲温尚书一向左右逢源,如今让温如玉带着她去赴宴,未必没有想借她这副 “痴傻” 模样攀附端王的意思。
毕竟,一个貌美却无脑、容易掌控的嫡女,若是能入了端王的眼,对尚书府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端王……” 挽月犹豫着开口,“小姐,您真的要去吗?
外面那些闲话本就难听,若是去了宴会上,被二小姐再算计一把……去。”
温书颜打断她,指尖的针没停,“为什么不去?”
她需要这个机会。
这十二年来,她和母亲被困在这西跨院,如同笼中鸟。
母亲身子弱,性子又软,被刘氏欺压也只敢忍气吞声。
她若不自己找出路,难道真要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困死在这深宅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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