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退去,身下的月经带再次洇透,我艰难起身。
十年了,我还是没习惯如何使用月经带,也还是没习惯连这种事都要被人伺候。
许弯弯来的时候我身下正滴着血,裙摆被染得鲜红。
她伸手挡了挡鼻子,“呦,姐姐这是?”
“学人精,发现自己也装怀孕没用,又开始装流产了?”
她嗤笑一声扬起手里明晃晃的玉项圈。
“这可是祁哥哥专门为我的孩子雕的,他那么矜贵的一个人,他有多重视这个孩子不必我多说了吧?”
我只是轻轻摇头,那玉原本是偶然进贡所得,他早就答应于我以后会亲手给孩子做个项圈。
原来他还没忘,只是项圈不再是给我们的孩子。
他的爱亦不是。
就连许弯弯腰上挂着的平安符,也是封后大典时预备给我们未来孩子的。
我笑着出声,“许弯弯,你永远都只配抢我用过的破烂儿货。”
“你的孩子也是。”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人很快便面色不虞,她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榻上。
“黎枝!你在得意什么?”
“你信不信要是我把这些话告诉祁雾,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眼里满是泪花,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笑出了眼泪。
祁雾啊祁雾,他明明说过在这等规矩森严的宫规下,只有我可以离经叛道。
原来在他心里,只要是他爱的,谁都有这个权利,他的名字也谁都可以直呼。
那我又有什么特别?
我的血沁红了许弯弯的裙摆,祁雾几乎是小跑着上前拉开许弯弯。
他正要开口斥责,可触及到她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时又慌乱的不像话。
他俯身把她抱在怀里抬脚便走。
临了还是顿了顿回头时满眼都是警告,“这是我最后一次骄纵你黎枝!皇后!”
人越走越远,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我垂下头身下的裙摆已经全红,散发着厚重的血腥味。
可那又如何,终究是抵不上许弯弯身上沾染的几点让人来的着急。
我的视线最终聚焦在书案上。
我疯了般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画轴滚动着展开上面是爸妈和哥哥的画像。
刚来时我时常想家,祁雾说他从小画技了得可以依照我的描述画出家人的样子。
我曾怀疑过怎么会这么巧,现代祁雾会得他也会。
可他修改了无数次,种种习惯也证明着,他不是他。
我目光狠厉把烛台丢在画上,连带他当初赐的兵符和写满了帮我批注的新式武器图纸统统丢进火里。
火光映照在我手上的锦盒,我最终还是没展开那张纸。
祁雾站在门外呆愣的看着我烧毁一切只是轻轻叹气,却在我拿出锦盒时冲上来把我抱在怀里。
“枝枝,你不是答应过会给我留个孩子?我求你别离开我。”
他的眼眶泛着红,认真的看着我。
我低头看向裙摆笑的凄惨。
“可是孩子,是你亲手害死的。”
九五之尊二话不说跪在我的面前,“枝枝,我不知道会这样,都怪我一时大意没照顾好你。”
“我保证会送走许弯弯,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出现在这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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