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手一抖，瓶子“哐当”掉在地上，刺鼻的液体汩汩流出。
那只偷偷陪伴我许久的小仓鼠，“吱吱”叫着凑上去舔了一口，小小的身体猛地抽搐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啊——”
我惊恐的失声尖叫，泪水瞬间涌出，眼泪鼻涕一起糊了满脸。
妈妈看着空空如也的瓶子和地上的水渍，脸上的温柔顷刻剥落。
她沉下了脸，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巨大的力道几乎撕扯下我的头皮，将我狠狠拖拽过去。
“贱骨头！不是答应我会乖的吗？”
她厉声尖叫着，用力将我的脸按向那摊致命的水渍，
“喝下去，把地板舔干净也得给我喝下去！”
我的脸颊在用力拖拽下，被地面磨得血辣辣的疼。
刺鼻气味争先恐后的钻入鼻腔。
“妈妈！我不要……”
我拼命哭喊着，在地上扭动的像条毛毛虫。
回应我的却是狠狠踹在腰腹的两脚，疼得我蜷缩起来。
“你为什么非要出生！毁了我的过去还不够，还要毁了我的未来吗！”
她癫狂的咒骂着我，脚上的高跟鞋越发用力的在我身上踩踏。
直到“砰”的一声，姥姥撞开了门冲了进来。
“知意！你疯了不成！她还是个孩子！”
她惊恐的看了看地上的老鼠药空瓶，又看了看脸埋进水渍里的我。
立马冲上去紧紧的抱着妈妈，将她搂在怀中，默默后退着带离了我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难道你想在牢里过完后半生，这辈子都跟大提琴说再见吗！”
妈妈被推得一个踉跄。
她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妈！她和她那个人渣爸毁了我的一生！”
“要不是他们，我根本不会耽误这么多年！”
“当年要不是你和爸赶到的及时，我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姥姥搂着妈妈的手臂紧了紧，再看向我时，那点子微弱的怜惜尽数变成了厌恶。
“是妈不好…”
姥姥的声音哽咽，一下下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
“当初妈跟你爸就不该赌气不管你，让你被那混蛋骗了，还生下了这个孽种。”
孽种。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
但我却记得妈妈每次说这个词时，脸上的表情都很凶，还会拿起手边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砸我。
姥姥是不是也要打我了？
我害怕的捂着脑袋，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知意，妈知道你苦，可你不能杀人啊……”
“妈就你一个女儿，不想你的一辈子都为这种人糟蹋了……妈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看着姥姥哭了，妈妈也崩溃地埋进她怀里，肩膀剧烈耸动。
她们紧紧相拥，无人在意屋子里的地上还有一个我。
明明没继续挨打了，可我却不知怎的，心里酸酸的涨涨的，很难过。
直到下一秒，更尖锐的疼猛地从肚子里炸开！
03
“唔……”
血毫无预兆地从我嘴里涌出来，一接口一口，带着铁锈味。
地板迅速被染的通红。
我疼得蜷缩起来，像只被丢进开水里的小虾米。
疼，好疼呀。
浑身上下，像是都要被撕裂开一样。
我努力伸出小手，朝着妈妈和姥姥的方向，用尽力气向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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