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帮派生活简直生不如死，不是欺负人就是被欺负。"
"整天不是打人就是挨打。"
"黑道追我，自己人也追我！"
"我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沈沐沉声道：
"早就告诉过你卧底不好当。"
陈永仁突然爆发：
"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卧底吗？"
"我妈从小就教导我要行善积德。"
"可老子他妈就想当个好人！"
"要不是被派去当卧底，我连这身警服都穿不上！"
沈沐神色骤变："这话怎么说？"
陈永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天和陆sir他们吃饭时，突然接到消息——我生父死了。"
沈沐拧紧眉头："令尊刚过世，他们就让你去卧底？"
"我那死鬼老爹是倪坤。"陈永仁死死盯住沈沐的眼睛。
沈沐淡淡"哦"了一声。
见对方毫无反应，陈永仁忍不住追问："你不觉得蹊跷？"
"蹊跷什么？"
"倪坤！尖沙咀贩毒集团的头目倪坤！"陈永仁突然拔高嗓门，"那是我亲爹！"
沈沐挑眉："所以呢？"
"我可是黑帮老大的种！"陈永仁攥紧拳头，"居然能考上警校，这不荒唐吗？"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沈沐耸耸肩，"这年头谁还讲血统论？莫非你以这样的父亲为荣？"
"我姓陈！"陈永仁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沐摊手："那不就结了？"
陈永仁忽然笑出声："你还是老样子。"
"宋子杰没跟你说过他家的事吧？"沈沐突然话锋一转。
"宋子杰？"陈永仁愣住。
"他亲哥是黑道大哥。"沈沐轻叹，"阿杰进警校时，他哥正在吃牢饭。"
见陈永仁瞪大眼睛，沈沐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当警察吗？他父亲的命丧在了他哥仇家手里。"
空气突然凝固。
"出身不重要。"沈沐拍拍陈永仁肩膀，"你是你，家人是家人。实在不行..."他顿了顿，"当好人未必要当差，对吧？"
“香江六百万人口，警察才三万多人。”
“难道剩下五百多万全是罪犯？”
陈永仁愣住了。
沈沐眉头紧锁：
“听说你和陆启昌督察关系不错。”
“派你当卧底的，是他？”
“要真是这样，陆启昌可真够缺德的。”
陈永仁急忙解释：
“不是陆警官，是黄志成警官安排的。”
沈沐脸色骤变：
“那天和陆启昌一起吃饭的，黄志成也在？”
陈永仁点头：
“对，我的身份暴露后，警校待不下去。”
“黄警官建议我以卧底身份回倪家。”
沈沐怒不可遏：
“荒唐！”
“黄志成脑子进水了？”
“你是倪坤的儿子，他还让你回那个火坑？”
陈永仁年轻气盛，辩解道：
“黄警官是为我考虑。”
沈沐嗤笑：
“被人当棋子使，还替他说话！”
“我问你，现在混进倪家了吗？”
陈永仁摇头：
“还没。”
“黄警官说不能主动投靠，得等倪家自己找上门。”
沈沐震惊：
“离开警校一年多，还没接触倪家？”
陈永仁无奈承认：
“是。”
沈沐逼问：
“黄志成一点支援都没给？”
陈永仁沉默良久：
“他说……要靠自己在黑帮立足。”
沈沐冷哼：
“真能在黑道混出名堂，你早成一方枭雄了。”
“到时候谁指挥谁？”
陈永仁如遭雷击。
沈沐夺过他的手机输入号码：
“我的联系方式。”
“有麻烦随时找我。”
“别管黄志成，我想办法调你回来。”
陈永仁迟疑：
“这……能成吗？”
沈沐拍拍他肩膀：
“信我。”
当晚，沈沐拨通了杨锦荣的电话。
"阿荣，陈永仁那边出状况了。"
"黄志成明知他和倪家的关系，还派他回去当卧底。"
"这事不简单。"
电话那头传来杨锦荣沉稳的声音："需要我怎么做？"
"盯紧黄志成，"沈沐指尖轻叩桌面，"最好能挖出他的底细。"
"明白。"杨锦荣轻笑，"交给我。"
三月后，杨锦荣将一叠文件放在沈沐面前，镜片后的目光灼灼。
"果然被您料中了。"
"黄志成和倪家暗通款曲。"
沈沐翻开档案："具体是谁？"
"韩琛的太太，玛丽。"杨锦荣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他们三人来自同一个围村——黄志成和韩琛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沈沐忽然笑了："有意思。"
"顺着这条线往下挖，"杨锦荣抽出另一份档案，"韩琛每次势力扩张，都恰逢黄志成破获大案。"
文件被猛地合上，沈沐眼底闪过寒光："互惠互利？"
"正是。"杨锦荣推了推眼镜，"所有证据都在这里。"
厚重的档案袋砸在红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真是见鬼！”
杨锦荣急切地问道：
“沐哥，这份资料要不要交给内务部？”
沈沐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行！”
他语气坚决：
“绝对不行！”
杨锦荣疑惑不解：
“可内务部不就是处理这些的吗？”
沈沐解释道：
“我们是外勤警员，和内务部向来不对付。”
“如果你直接把资料交给他们，以后就别想升职了。”
杨锦荣惊讶道：
“那黄志成的事怎么办？”
沈沐沉声道：
“阿荣，警队有警队的规矩。”
“家法必须由自己人执行。”
“绝不能交给内务部。”
“这是铁律。”
杨锦荣郑重地点头：
“沐哥，我明白了！”
沈沐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荣，你在情报方面很有天赋，以后去刑事情报科发展吧。”
杨锦荣有些意外：
“沐哥，我真的适合做情报？”
沈沐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普通人查一年都未必有你查得多。”
“这是你的优势。”
“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就是发挥长处。”
杨锦荣笑了笑：
“沐哥，我听你的。”
他对沈沐心服口服。
工作一年多后，沈沐曾经的预沐全都应验。
这种精准的判断力，让杨锦荣由衷钦佩。
沈沐随口问道：
“家里怎么样？”
杨锦荣笑着回答：
“父母身体不错，兄弟姐妹也都过得去。”
“就是房子有点挤。”
“香江地价高，大家都这样，我也习惯了。”
“再熬几年，说不定能申请警察宿舍。”
沈沐嗤笑一声：
“想申请宿舍？先结婚再说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知道你不乱花钱，这些存款有去处了。”
杨锦荣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串股票代码。
屏幕上显示着买入和卖出的价格。
“沐哥，这是？”
沈沐随意地耸了耸肩，“偶尔看看股票。”
“还算有点天赋，勉强能看懂几支。”
他提醒道：“这个号码别给别人看，也别告诉其他人。”
杨锦荣点头应道：“沐哥，我明白，会保密的。”
沈沐摇头，“你不懂。”
“好东西当然可以和家人分享。”
“如果是一支好股票，哪怕他们不听劝，最多少赚点。”
杨锦荣一愣：“这支股票是？”
沈沐淡淡道：“妖股。”
杨锦荣顿时一惊，连忙道：“多谢沐哥提醒。”
妖股大多是垃圾股。
普通股票被套住，迟早能解套，只是时间问题。
但要是栽在妖股上，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我会通知交易员，按我定的价格卖出。”
沈沐轻轻点头。
他认真叮嘱：“阿荣，你是我选定的帮手，千万别在钱上犯错。”
“以后咱们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杨锦荣郑重回应：“沐哥，我记住了。”
沈沐微微颔首，“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杨锦荣问：“沐哥，需要我帮忙吗？”
沈沐摆摆手：“剩下的我来处理。”
“这种事不能由我们出面——哪怕是为了帮阿仁！”
他神色严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规矩。”
杨锦荣笑了笑：“沐哥，你放心。”
沈沐送走杨锦荣，回到屋里，点燃一支万宝路。
他靠在沙发上，双臂舒展，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拿起电话：“陆督察，有空吗？请你喝一杯？”
“好，待会儿见。”
沈沐是督察，陆启昌是高级督察。
两人警衔不同，但没有上下级关系。
沈沐如今是西九龙总署的耀眼新星，深受陈警司器重。
他发出邀约后，陆启昌欣然赴约。半小时后，两人在沈沐家中碰面。
陆启昌豪迈地举起酒杯："沈督察，咱们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
沈沐笑着回应："是啊，自从阿仁去当卧底后，咱们就再没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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