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忆囚笼泽拉斯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冰冷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林野早己摇摇欲坠的认知防线。
“实验体？”
林野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是林野，‘北斗-7’号空间站的守望者，不是什么实验体！”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更多的却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泽拉斯口中的“回家”，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片诡异的外星飞船残骸中，也困在“真实”与“虚假”的夹缝里。
泽拉斯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弄：“守望者？
不过是我们为你量身打造的身份罢了。
你所谓的人生，你的父母、你的成长、你的空间站任务，全都是植入你大脑的虚拟记忆。”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银甲士兵立刻操作起便携终端。
中央控制室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原本滚动的代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清晰的影像——画面中，是一个充满科幻感的无菌实验室。
巨大的培养舱内，一个赤裸的青年悬浮在淡绿色的营养液中，周身连接着无数纤细的管线，左肩胛骨处，六边形星芒印记清晰可见，正是林野自己。
培养舱外，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围在一旁，记录着数据，而泽拉斯就站在最前方，眼神专注地盯着培养舱内的“他”。
“看清楚了吗？”
泽拉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年前，你在这个培养舱中‘诞生’，是星尘能量与人类基因融合的第十七个实验体，也是唯一存活下来、适配度达到100%的完美品——零号实验体。”
林野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反复撞击。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舱壁上，目光死死盯着投影中的培养舱。
那熟悉的星芒印记，那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让他无法否认这段影像的真实性。
可那些记忆——童年时父母在庭院里种下的梧桐树，少年时在学校实验室第一次成功完成能量转换实验的喜悦，入职联邦航天局时的庄严宣誓，以及在“北斗-7”号空间站独自守望的日日夜夜——那些鲜活而真切的片段，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触感温热而真实。
肩胛处的星芒印记仍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印证泽拉斯的话语。
“不可能……”林野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那些记忆那么真实，我能感受到梧桐叶的触感，能闻到实验试剂的味道，怎么会是虚拟的？”
“虚拟记忆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真实感’。”
泽拉斯的身影出现在观察窗外，他的手指划过透明的舱壁，“我们采集了上千个普通人的人生片段，为你编织了最合理的成长轨迹。
那些触感、气味、情绪，都是基于神经信号模拟的真实反馈。
你以为的‘自我’，不过是我们编写的程序。”
投影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是“北斗-7”号空间站的内部场景。
林野看到自己“入职”时的画面，对接的联邦工作人员眼神闪烁，显然早己知晓真相；看到自己每日悉心照料的培育舱，其实是用于监测他生理状态的隐蔽装置；看到三个月前，空间站与地球失联的“意外”，不过是实验进入下一阶段的信号。
“我们本想让你在空间站再待一段时间，观察星尘能量在稳定环境下的适配情况。”
泽拉斯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你不该捕获星尘协议的信号，更不该试图破解它。
那信号是启动你体内能量的钥匙，也是我们定位你的追踪器。”
林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他一首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掌控者，是坚守在前沿的守望者，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操控的棋子，一个被关在“记忆囚笼”里的实验体。
愤怒与绝望交织着涌上心头，体内的星尘能量似乎受到了情绪的牵引，开始剧烈波动。
他的瞳孔逐渐染上冰蓝色，肩胛处的星芒印记发出刺眼的光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震颤。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野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泽拉斯，眼神中充满了血丝。
“很简单。”
泽拉斯的笑容冰冷而贪婪，“星尘能量是高等文明遗留的瑰宝，而你，是唯一能完美掌控它的载体。
我们需要你回到实验室，配合我们完成最终实验——解锁星骸代码，打造新人类文明。”
“新人类文明？”
林野嗤笑一声，心中的愤怒压过了恐慌，“不过是想把人类变成像我一样的工具，变成没有自我的怪物罢了！”
“怪物？”
泽拉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不，是进化。
当人类能掌控星尘能量，就能突破生理极限，摆脱疾病与死亡的束缚。
这是人类文明的终极方向，而你，将是这场进化的引导者。”
他抬手示意，银甲士兵立刻启动了舱门的解锁程序。
厚重的合金门板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线从门外涌入，照亮了林野苍白的脸。
“跟我们走。”
泽拉斯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顺从，你会获得无尽的力量；反抗，只会被销毁。”
林野握紧了手中的脉冲枪，体内的能量仍在疯狂涌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跟泽拉斯走，一旦回到实验室，等待他的只会是无休止的实验与操控。
他宁愿死，也不愿再做一个没有自我的工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突然从泽拉斯身后传来。
一名银甲士兵快步跑到泽拉斯身边，低声汇报着什么。
泽拉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有人闯入了飞船残骸？”
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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