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天生石女无法同房，于是母亲生下了我。
从此后，我从嫡女变成了姐姐身边的贴身婢女。
替她捏脚描眉洗刷恭桶，
作为嫡姐陪嫁嫁入恭王府的前一日，母亲拉着我的手殷殷嘱托:
姐妹本为一体，待你替你姐姐诞下世子，母亲定还你嫡女之名，为你寻一门上好亲事。
可你莫要生不该有的心思，毕竟若不是要让你替你姐姐受孕，我绝不会留你，你该感激她才是。
嫁入王府后，我夜夜替姐姐承欢，盼着出府后能摆脱这牢笼。
可却在产下世子当日，被姐姐用帕巾生生捂死。
染指了我的男人，便宜你生下了世子，你还想逍遥快活?
妹妹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再睁眼，我恰回到了姐姐嫁人前一日。
1
千歌，母亲待你的叮嘱你可记在心上了?
母亲不耐询问的嗓音将我从窒息中拉回过了神。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重生了
前世母亲也是这般对我百般敲打。
先说要不是为了生下我，好能替姐姐沈如玉争宠，代她同房。
产下我的当日就会将我丢弃。
所以我多年来即便做婢女也能吃穿不愁，应对沈如玉感激涕零。
又让我不要奢望恭王爷，让我摆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要身子争气能产下世子。
便会以嫡女之尊将我迎回府，为我找一个好郎君安稳度日。
可笑这么明显的利用，我前世竟然信了。
不仅待沈如玉一片真心，为她筹谋划策。
更是到处寻找产男儿的偏方，果真在生产当日诞下世子。
我那时有多激动自己能重获自由，被姐姐闷死时就有多恨
那种四肢被钳制无力挣扎的感觉，以及空气一寸寸被剥夺的绝望。
我永远也忘不了
所以这一世，看着面色不虞的母亲，我乖巧应声:
放心吧母亲，女儿一定照顾好姐姐。
只是说起来我也算出嫁，姐姐有嫁妆，女儿是不是也要有?
母亲满意饮茶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母亲不同意也没关系，早听闻恭王爷俊美无双，女儿若是春心萌动，能与恭王爷情投意合，到时候姐妹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话。
你威胁我?
我故作惊慌地跪在地上冲她行礼。
母亲多虑，只是我与姐姐都是您的女儿，自然希望您不要厚此薄彼啊
看我依旧做低伏小。
母亲这才收回了自己探寻的目光，以为我是在为她的偏心而使性子。
罢了罢了，你说得有理，那便给你两万两银票，一些金银珠宝就是。
其余的，往后再说。
看来母亲是真宠沈如玉，生怕我坏了她的好事，竟然愿意一下拿出万两白银。
我一阵感激涕零，拜别时隐约听到母亲的贴身嬷嬷骂我心思狡诈。
母亲却不以为意。
无妨，先安抚下她为如玉卖命，待她生下世子，有的是办法追回。
可是母亲，让你失望了。
我不仅要银子，我还要沈如玉的命
2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火红的锦绸从太师府门口。
铺开到了外房檐廊角，就连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
沈如玉身穿她身着艳丽的凤冠霞帔，细腻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光泽，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与羞怯，可见今日她是真心欢喜。
只是沈如玉的娇羞并没有持续多久。
举起合卺酒时，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迷情散放了进去。
忍着面上的嫉恨叮嘱我。
今夜你替我与王爷同房，务必不要露出马脚，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谨慎起见，沈如玉将嫁衣脱给我后还将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生怕我与她哪里不同坏了好事。
可沈如玉并没有留意，我的贴身衣物中还放着一枚带有清月香的香囊。
沈如玉惯迷花香，尤爱甜腻的茉莉，可清月香却十分淡雅清新。
我今夜就要在恭王爷的心中种下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按照原有的计划，恭王爷楚喻之进喜房前就被灌得差不多了。
我哄着他喝下了合卺酒。
迷情散发作，不一会楚喻之就急躁又孟浪地亲了上来。
他本就是武将之后，力气大得吓人。
加上有迷情散的帮衬，我被他折腾到天色蒙亮才刚睡下。
沈如玉就悄悄进了房。
冷着一张脸狠狠拧在了我的手臂，压低嗓音骂我。
你这贱人，也不看看时辰，快些滚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随意穿上衣裳悄悄退下。
临走时，我没忘带上那枚香囊。
次日，从皇宫中拜见皇上回来后。
我就被气势汹汹的沈如玉生生抓着头发从床上扯了起来，
直刺我头皮生疼，身后的张嬷嬷更是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死死压在地上。
贱人贱人我们说好丑时换回来的，你却等着让我寅时亲自去请你
打，给我狠狠地打
张嬷嬷得令捋了衣袖正想动手，很快却小声劝道:
夫人，你和这死丫头较什么劲，待到她诞下世子，是去是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若是毁了容貌身上又有了伤，被王爷发现……
我也适时地跪在地上冲沈如玉表忠心。
说自己不过是睡迷糊了，被王爷折腾得厉害才会犯错。
但苍天可鉴，自己对她绝无二心啊
看着我衣领处掉落露出的斑驳肌肤，
沈如玉用力攥紧了手帕，闭了闭眼。
沈千歌，你给我记住你说的话
随后不甘愿地摔了厢房大门。
我不疾不徐地紧了紧衣衫。
想到她刚才眼下的青黑，一阵冷笑。
本该是她最期盼的大喜之日。
可她只能让自己的妹妹替她与心爱的男人春宵一度。
她却除了守在隔壁之外别无他法，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好姐姐，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3
沈如玉刚走，与我同是丫鬟的长青就催我快些出去做活。
都是夫人的一等丫鬟，凭什么你自己就能住一间厢房，还能睡到日晒三竿
你先去给夫人刷恭桶，还有她的衣衫全都要手洗，不做完就别想吃饭，快去啊
长青此人善妒又爱攀比。
只看得见我单独住一间厢房，能多歇一会就觉得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却从不记得我因扯掉一根发丝而被沈如玉打到脸肿。
因她心情不虞时被罚跪到膝盖肿痛。
若是以往，我定乖乖地去做这些杂事。
而如今，我朝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好长青，我要出府一趟，回来给你带长春楼的桃花酥，你且费费心，担待一些。
前世长青之所以在沈如玉的四个一等丫鬟中脱颖而出。
离不开她身后掌管采买的姑母，可惜前世我不知道。
看不惯长青总是将自己的活推诿给我。
日日与她争锋拔尖，倒是让沈如玉看了笑话。
觉得我天生就是个低贱的丫鬟命。
可偏偏临死时，是长青卖了一根自己的发簪。
托着她姑母给我买了一口薄棺下了葬。
如今我要出府离不开她们二人的帮衬，她们最爱银子。
而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长青下意识将银子放在嘴边轻咬，在看到牙印时笑得合不拢嘴。
忙将银两塞进了自己怀里，生怕我反悔。
行了行了，不过是两件小事，我替你做了，对了……
我挽着她手臂亲昵地笑，放心，桃花酥必定给你带回来
长青这才心满意足地哼着曲冲我挥手。
有她做保，我很快离开了王府，带上惟帽赶去了济世堂。
花高价买来了水银汤，眼下我还不能有孕。
只是离开时，隔着若隐若现的布幔。
我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询问着郎中什么。
4
这一月间。
我迟迟没有怀上子嗣，沈如玉急疯了。
日日骂我不中用，想对我惩戒一番，却又担心我伤到身体无法再替她产子。
只得按下愤恨，除了来葵水几日都将我送去厢房中替她承欢。
她身上戾气越来越重，眼下的乌青也愈发明显。
甚至连鬓发都生了两根白发。
一时间，院中诸位人人自危。
只有我知道，时候到了。
当晚，我就说自己来了葵水，沈如玉又喜又悲。
喜的是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楚喻之温存整夜。
悲的是我又没有怀上孕。
沈如玉这夜也借口自己来了葵水，自然不会给楚喻之下药。
于是我第一次在楚喻之清醒时，与他撞了个正着。
沈如玉防我至深，又恨我霸占王爷许久。
今夜便让我为她捏脚放松，故意想羞辱我。
可昨日夜里楚喻之就告诉我，今夜他能早些下值。
所以楚喻之回房时。
正看到沈如玉在用脚尖狠狠戳着我的胸口骂着贱蹄子。
其实主母收拾一两个丫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巧就巧在，沈如玉慌张收脚时撞到了盆匜。
干净的水撒了我一身。
我匆匆行了礼，紧着几乎湿透的衣衫就想离开。
清月香啊，一碰水只会更浓郁。
果然，路过楚喻之时却被他目光灼灼地呵住。
视线扫过我脖颈看到红痕时更是呼吸一窒。
站住
你身上是什么香?你这身上……
沈如玉罗袜都顾不得穿，就匆匆给了我一耳光。
目光狠戾。
还不快滚下去，没得脏了王爷的眼
隐约听到身后沈如玉说我是个私相授受的婢女。
许是外面有了野男人，又说我们身上都是茉莉香，王爷是不是闻岔了。
过了许久。
我才听到楚喻之不以为意地应了声。
只有我知道，楚喻之起了疑心。
5
沈如玉十分气恼，让张嬷嬷按住我将我身上都搜了干净。
也没找到我身上到底有什么香。
贱蹄子，面上故作老实，却想着法的想要勾引王爷
世间女子千千万，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替我产子。说着，沈如玉温柔地抬高了我的手，看看，肌肤如玉，手指修长，真是漂亮。
可下一秒，她就将我的手丢到了地上狠狠碾压。
张嬷嬷，我听说十指连心，只用在指尖中扎入一根根银针……
张嬷嬷毫无二话的抓起银针就要朝我的指缝中刺去。
还没刺入一半就疼得我浑身颤抖，姐，我错了姐
可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求到了一味香可以助你身下不再疼痛，但是怕你心中厌烦，才偷偷用在王爷身上，以此达到助你的目的。
我爬行两步捏住了她的衣摆。
姐姐，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丫鬟，只有快些为你生下世子，你地位稳固，我才能恢复嫡女身份，我自然盼着你好啊。
身上那些痕迹我也是日日遮掩的，不过是今日遇到了水……
沈如玉闻言激动了几分，谨慎起见还请来了自己最信任的济世堂王郎中。
当他闻到我荷包中的清月香后很快点了点头。
这香味十分清雅，确实可以缓解你身下疼痛，只是其中有一味乌头，闻得时间久了会有些烦躁，不过胜在量小，不妨事。
得到了王郎中的首可，沈如玉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直夸我是她的好妹妹。
还向我允诺，待我产下世子后，会给我万两白银以做嘉奖。
沈如玉急不可耐地带着王郎中离开了。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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